“这月饼嘣儿、嘣儿、掰八块,相当于春秋诸国,周,最软弱,就被大伙给吃了……最后孟姜女哭倒了长城,还把月饼渣儿堆的长城也给舔了……”不少爱听相声的天津老爸用这法子逗过孩子。对于天津人来说,有听不腻的曲艺,还有吃不腻的东西,特别是应时到节的吃食,必得吃那些确实保持了传统风味的。再奇葩的创新,也代替不了天津人最得意的那些传统“老馅儿”。

  “这门口一排大队,就知道又快到八月十五了。”

  天津有一些一到过节前就排大队的应节食品“招牌店”,有老字号,有“新势力”。有吃主儿们口口相传给捧起来的网红店。不论是大门面,还是马路边的小门脸儿;不论是坐落闹市区,还是隐身犄角旮旯的居民区,只要是天津人爱上了,那队伍都排得声势浩大,凡经过的人都得感叹:“嚯哦,介人都酱了。”

  排大队要的是这个“劲儿”

  这几年,上了天津“排队榜”的,欣乐月饼能算“榜一大哥”。到中秋节前,这里的排队“景观”就刷屏。我们找了个非公休日,大中午的来到他家总店(因为听说中午人少点),远望门口没想象得那么多人,可走近一看才知道,那队伍是从大门口拐到旁边小路,再绕进小区,顺着居民楼,再冲出小区……没到现场,还真想象不出排队都排出这样的阵式。

  “有这么好吃吗?”

  “为口吃的至于吗?”

  天津伯伯会告诉你:“你知道嘛啊,图的是这个老味儿,都是天津人爱吃的传统馅儿,像枣泥的、豆沙的、百果的、麻饼……天津人吃了几十年了。也不光为了这口吃,过节了,看看家里老的,送送朋友嘛的,一看在这儿买的,都知道,得排三四个小时,这份儿意思到了。”

  排队的人群中“天津伯伯”和天津姐姐都不少,伯伯们带马扎,端茶水,听着评书、相声;姐姐们刷着手机,拍着视频,和姐们儿通着语音,看有没有可以随便给捎几单的。

  欣乐、桂顺斋、桂发祥、祥德斋、祥和饽饽铺、百瑞、穆记糕点……各种排队打卡地,人们排着,聊着:“他们家有改良月饼,小时候爱吃。”“他们家月饼就是传统内味儿,老人爱吃。”人们执着地用自己的体力和时间换来对亲友的一份节日祝福,月饼不值嘛,心意到了。

  马三立先生说过,他们“马善人家”有“十变”的月饼。现在,那月饼得是百变馅儿的,现在月饼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包不进去的,螃蟹的、鲍鱼的、小龙虾的、榴莲的……这都不算什么,还有皮蛋馅的、梅菜扣肉的、鱼香肉丝的、韭菜鸡蛋的……

  “十变”的也不如五仁的

  大多数天津人还是喜欢传统的口味和馅料,所有被天津人以排队方式“宠爱”的月饼,都跑不了那几种:枣泥、豆沙、百果还有必需的五仁儿。一度,五仁儿月饼被网友嫌弃,就有很多天津人出来为五仁儿“拔闯”:五仁儿怎么了?多好吃啊,又有营养,说是五仁儿,其实不只五种,多了能有十几种坚果在里边,多健康。再加上各种坚果烤的火候合适,香油调得正好儿,那吃一口满口香,你尝尝吧。

  天津人对于传统的口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不仅是对月饼,对一种小吃,一种炒菜,都是如此。一些老天津卫和民俗专家认为:这就是天津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惯造成的,天津人生活观念很强,特别是食品,都特别关注口味、营养、搭配,甚至是时令。所以,天津人懂吃,也讲究吃,很多传统食品都是精心研究并保留下来的,天津人性格开朗,也有点爱“显摆”,以吃过见过为乐,这种东西以前怎么做,放什么料,有什么秘方……能说说道道,才算是行家。

  天津人的生活就是简单中寻找着自己认为快乐的满足。他们也不是不接受新口味,就是还是觉得传统的那些实惠又能从中品出乐儿来。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以前,还真的有好多人会做月饼。天津文史学者高伟先生说:旧时,绝大多数天津人自己在家做月饼,重在真材实料,要先炒制一大碗油酥,然后化开白糖,放入芝麻、瓜子、核桃仁、青红丝、瓜条、倒入油酥面,搅匀,这就是馅料,之后就是和面,包好,放模子里压出花样,再用铛去烙,真是显手艺了。

  私房月饼情比饼大

  现在,还有人在手工做月饼。我们见到巧手天津姐姐刘洁的时候,她正在家做月饼呢,每一份坚果,水果,配料,都是精心选的。工序和高先生说得差不多,只是用料更多了,坚果就有十几种,配方她可是专门研究、试验过多少次的。她的原则是不油不腻,又保持传统口味。

  刘姐说,自己做月饼以前是家里人吃,后来知道的人多了,都想尝尝。现在自己总做的有精品五仁,黑芝麻,奶黄椰蓉,枣泥核桃等传统风味的,还有流行的流心月饼、蛋黄莲蓉、各种鲜果类的等等,每次见大伙吃得开心,刘姐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这就是做月饼的乐趣吧,情感重于月饼本身。

  果香里的中秋

  “白花儿藕一支,蜜桃、苹果、石榴、柿子、槟子、白梨、虎拉车一样儿五个,甜梨、沙果、沙果梨,一样儿十斤,一斤樱桃枣,二斤嘎嘎枣,二斤红葡萄,五斤白葡萄,三白西瓜一个……”

  按照传统相声《开粥厂》列出来的八月十五瓜果的单子,也来一份吗?其实,现在中秋时的水果多了去了,以前“炫富”的水果如今不算嘛。水果品种不断刷新人们的见识。就拿葡萄来说,天津人爱吃玫瑰香,那是“真香”,个儿大的巨峰,吃着“解气”。更有各式的提子,特别有嚼劲。

  石榴也是这个时候最应时的,不仅有营养,剥着还解闷儿,如今有各种软籽石榴,都不用吐核儿。苹果品种也多,中国的,外国的,红的、黄的、绿的、白的……对了,您再配俩莲蓬,一节儿藕,各色的瓜果和月饼还有美食摆一桌子,一家人一赏月,这才是最美的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