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学院主楼旧址今昔对比工商学院主楼旧址今昔对比
当年的实验教学当年的实验教学
当年校园建筑风貌当年校园建筑风貌
主楼的走廊(现状)主楼的走廊(现状)
《金粉世家》第一个镜头就是工商学院旧址主楼《金粉世家》第一个镜头就是工商学院旧址主楼

  不久前,第五批天津市文物保护单位正式公布。新确定的15处文保单位当中,“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分类下的天津工商学院旧址建筑群一直是相关研究学者专家的关注对象。位于五大道地区边缘的天津工商学院旧址,也就是现在天津外国语大学所在地,学校从大学“降为”学院,又“复升”大学;在天津沦陷时期,坚守一隅孤岛不孤;曾聚集当时北方的众多精英教育人才,又经历院系调整,为不少高校补充师资力量……从建筑本身到历史变迁都有着值得探究的往事。

  “由高到低”的教育系统 引进国际化教育模式

  在天津教育史专家张绍祖看来,仅从办学经历,历史上的天津工商学院就堪称中国近现代教育的一个传奇。

  这次公布的天津市文物保护单位名录中,相关的名称为“天津工商学院旧址建筑群”,实际筹创年代为1920年,1921年由当时献县教区法国天主教耶稣会在天津创办,并选定当时英租界马场道对面为建校地址。张绍祖介绍,1923年秋学校成立预科正式开学,此前,列为全国重点文保单位的学院主楼是1924年开始修建的,1926年11月落成。包括图书馆、藏书室以及初中楼、高中宿舍,还有不断建成的铸铁工厂、木工厂、翻砂厂等,前后以十年之功学校才初具规模,“此时的名称是天津工商大学。”1925年成立工、商两科,1930年,停办预科,改设附属高级中学(今实验中学前身)。在1933年,由“大学”易名为河北省私立天津工商学院。

  一直关注工商学院建筑群研究和修缮工作的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张威谈及,天津工商学院是由耶稣会在由遣使会管辖的天津教区内创办,作为当时的对外开放口岸之一,天津外国人多,国内上层人士也多,“所以西方人希望通过这种办大学的方式来培养具备西方现代知识的中国人才。”

  天津工商学院既是中国近代史上十六所教会大学之一,也是中国仅有的三所天主教大学之一、法国天主教耶稣会在华创办的两所大学之一。“耶稣会在中国办了两所大学,一所在南方,上海的震旦大学,另一所在北方,就是天津工商学院,这也是天津历史上唯一的一座教会大学。”

  在中国近代教育史上,天津工商学院在课程设置、教学方法、发展规划、管理机构等各方面直接引进以法国为主的教育模式,“除了本身的大学,还有附中、附小。在学制上,是先建立大学,然后再建立的附属高中和初中,由高到低发展起来的一整套教育系统,这也主要是受法国大学区制的影响。”仿照法国大学的课程设置,有些课程甚至原版引进;实行法国式的学位制度;来自法国的教师在教师人员构成上也占相当比例;在教学语言上,天津工商学院起初用法语授课,从1927 年下学期起开始用英文授课……

  沦陷时的高校孤岛 “星级”学科任教团队

  平津沦陷后,北平、天津大部分高校及教师南迁,但仍有一批高校知名专家学者无法远行,又不愿出任伪职,于是纷纷转往天津工商学院,“其中不少人被学院聘用任教。”张绍祖举例说,其中有土木工程专家高镜莹、林镜瀛、谭真;建筑学专家沈理源、阎子亨;物理学专家马沣;地理学专家侯仁之、语言学家朱星等。

  “群贤毕至,不但壮大了原有学科的力量,而且扩展院系,比如陆续添设的家政系、史地系、机械系、工商管理系等。”到上世纪40年代,是工商学院的黄金时期,一时堪比美国康乃尔大学,成为天津沦陷区中的高校孤岛。而当时,整个华北地区也只有天津工商学院和北平的辅仁大学、中国大学在沦陷区坚持当时国民政府教育部制度。“此时,学校建制完全符合‘大学’标准。”所以在1948年,重新注册时更名为“私立津沽大学”。

  学校在不同历史时期都有着爱国举动。张绍祖说,在抗战时期,校长刘乃仁就是当时的爱国组织成员,刘乃仁曾与广东中学校长罗光道、达仁学院院长袁贤能、水产专科学校校长张元第等爱国志士同时被捕。

  1951 年改称国立津沽大学,于转年被取消。“经院系调整,整个学科合并或调走,基本上这座学校就被拆分了,校舍留下作为河北大学使用。”张威特别提到,如果从学术传承上来讲,河北大学继承了一部分原来天津工商学院的传统,包括图书、档案资料等,因此天津工商学院虽已不复存在,但也没算完全消失。“当时天津工商学院是被拆成了三部分,工学院给了天大,财经学院给了南开,文学院则基本上留了下来,变为师范学院,河北大学就是在这个师范学院基础上扩建的。”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和天津工商学院建筑工程系颇有渊源,“天大建筑学院两个前身之一便是天津工商学院建筑工程系。”

  附中教学楼是“实验”前身

  主楼屋顶结构技术价值高

  天津工商学院旧址建筑群中包含的附属中学教学楼,正是天津市实验中学的前身。张威看来,现在实验中学平山道校园内逸夫楼的造型和工商学院主楼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工商学院主楼屋顶中部为法国孟莎式盔顶,盔顶前后各嵌有一座巨大的圆钟,除了主楼自身,包括外大马场道校区的国际交流中心、体育馆,外大滨海校区的主楼都沿用这种盔顶的形式,外大第二附属中学(四十一中)的主楼也有一点工商学院主楼的影子……说明这座建筑的艺术价值,对津城的建筑包括天津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用张威的话说,仿法国文艺复兴式建筑风格的天津工商学院主楼,其正中盔顶-大钟造型不只是工商学院主体建筑的标志,也奠定了其后津沽大学、河北大学、天津外国语大学的建筑风貌,“有着重要的文化象征意义,应该说已经成为天津的一个文化符号。”

  天津工商学院主楼旧址在结构上还有一些特点,尤其是主楼地下室用了一些砖拱楼板,“采用砖拱形式也是为了做的跨度能尽可能大一些。”包括主楼屋顶结构为预应力钢筋混凝土杆件组合而成的桁架,“这种很细的钢筋混凝土杆件极其

  少见,还是有很高的工程技术价值的。”

  “天津摄影棚大学”

  影视剧取景偏爱地

  天津工商学院旧址建筑群所在的天津外国语大学有着“天津摄影棚大学”之称,而在这里所取之景,几乎就是旧址大楼。

  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作家张恨水,写尽民国风情,他的两部小说改编成的电视剧都在这里取景。袁立胡兵傅彪版的《啼笑因缘》和陈坤董洁刘亦菲版的《金粉世家》剧组,都曾在这里拍摄。前者的军阀府和后者的金公馆,浓郁的年代感让观众一瞬间就沉浸在剧情再现的环境中,当然,两者都取景学校的“钟楼”,也就是过去天津工商学院的主楼。

  李连杰的《精武英雄》中是“陈真求学的京都大学”,在《太平轮》中又成为“国立台湾省基隆中学”。而很多当代题材的影视作品也玩起了“反差萌”,在杜琪峰的电影《毒战》中,主楼是剧中缉毒大队所在,而到了徐峥的《催眠大师》,学校史馆又成了心理工作室。

  张绍祖说,这些旧址建筑一直在使用中,原汁原味地保留过去韵味的同时,也因绵延不断而充满“人气”,所以也就成为很多影视剧拍摄所钟情的“真古董”,跨越了时间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