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对我国经济运行产生了重大影响，这种影响包含对生产与消费模式的影响。要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的眼光看待疫情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立足当前把疫情对经济的影响降到最低，面向长远进一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在3月4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要求把复工复产与扩大内需结合起来，把被抑制、被冻结的消费释放出来，把在疫情防控中催生的新型消费、升级消费培育壮大起来，使实物消费和服务消费得到回补。这就指明了在疫情防控背景下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和突破口。
这次疫情不仅冲击了供给侧的生产，而且冲击了需求侧的消费。老百姓的餐饮、住宿、旅游、文化、娱乐、教育等方面的服务消费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甚至被抑制、被冻结。这些消费受到时间、空间等方面的限制，虽然在疫后不排除在短期内发生所谓的“井喷式”消费，但是由于时空条件的转变，这些消费几乎难以实现百分之百的“回补”，因此需要研究如何能够实现最大限度的回补。在疫情期间，许多不便在京东、淘宝等线上购买的产品，例如汽车、金银珠宝、部分家电和服装鞋帽等，受到影响较大。不过这些实物消费需求基本上还在，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让其在疫情过后有效释放和回补。由于我国经济系统有足够大的韧性，疫情对经济系统的外部性冲击，都会被很快化解掉，不会改变我国经济发展稳中向好的总体态势。
经济发展“化危为机”，关键在于培育壮大疫情防控中催生的新型消费、升级消费，助推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这次疫情防控催生了一批新型消费。比如，这一段时间绝大多数人都闭门居家，企业为了自身生存和满足居家消费需求，纷纷创新服务模式，开启了直播购物、“非接触式”购物等线上消费新模式。在疫情的倒逼之下，大量的餐饮企业推出了“无接触”服务模式──网络下单和电话预订的外卖方式营业，避免顾客进店用餐风险，实现了“开门迎客”和盈利。很多生活服务中心、超市、蔬菜零售企业也通过“线上下单、线下自提”的方式，实现全程无接触购物。还有一些百货店、购物中心探索导购人员直播的销售方式。旅游景点、博物馆和展览馆推出了线下实景直播、VR旅游等线上的“云旅游”模式。阿里健康、腾讯医疗等多家机构推出了免费义诊、在线问诊、AI辅诊等服务，为互联网医疗创造了发展新契机。这次疫情防控，许多传统商家，创新产品销售和服务模式，支撑了人们不断拓展新型消费的内容和形式，培养人们线上消费的习惯。
这次疫情防控还催生了一批升级消费。比如，疫情的暴发使人们更加注重卫生和安全，更加注重健身和养生。室内和户外的运动健身产品、养生保健产品等体育和大健康消费等方面的投入，在疫后会大量增加。疫情的暴发使人们更加注重环保消费、绿色消费。疫情也会进一步提高人们的安全意识，使人们对各类产品安全需求进一步提高。在疫情防控期间，各类学校都推迟开学，绝大多数教师开展线上授课，在线学习和教育获得了很大的发展空间。疫情导致的停工停产，也使人们有更多的闲暇时间，在网络空间中交流情感，看直播、追网红，进一步拓展了网上消费内容，增加了全社会的信息消费。在抗击疫情的过程中，无人车、无人机等智能化的产品被大量使用，也将进一步刺激人们对智能产品消费需求。
疫情防控催生的新型消费、升级消费，一方面是疫情防控的需求拉动结果，另一方是移动互联、大数据、云计算和5G以及人工智能等技术创新驱动的结果。这些绿色化、智能化和数字化的新型消费、升级消费，代表了高质量消费的前沿趋势。在疫情的倒逼之下，人们在网络空间中集中消费，不仅会产生大量的数据，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而且会对信息和数字技术提出更高的创新要求，倒逼其在不断的创新过程中，从供给侧提高中国经济的质量，并不断地在需求侧催生和培育新型消费、升级消费。由此，在供给和需求之间形成良性循环中，形成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动力。
值得注意的是，疫情防控时期催生的新型消费、升级消费，从形成条件看，源于方兴未艾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源于全球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源于这次疫情暴发。这次疫情对我国经济进行了一次“体检”，暴露出了一些问题，更凸显了中国的韧性，展示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我国在供给和需求两个方面日益增长的新动能和新生机。新型消费、升级消费蕴含并代表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生机、新动能，指向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以及数字经济制高点。
一部人类文明进步史，可以说，就是科技驱动下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史。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新一代信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无论在微观的企业内部，还是在宏观的供应链、产业链，人们可以更加合理地予以规划、优化，经济的绿色化、自动化、数字化、信息化，甚至智能化，有了更大的提升空间。人类已经迈向了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时代。人们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在网络空间中，通过网络，进行在线生活和消费。在智能社会，人、物质、能量、信息的流动、组合与配置日趋合理和高效，人与自然的关系更加和谐。总体上看，我国在智能科技和相关的创新创业上，有自己的比较优势，特别是在疫情期间凸显的新型消费和升级消费，在全球具有一定的引领优势。这些新型消费和升级消费具有较为鲜明的在线、智能、数字、绿色等特征，符合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规律和要求，展示了人类从工业社会向智能社会迈进的历史新潮流。
我们要站在历史和全局的高度，理解培育和壮大新型消费、升级消费的意义，结合我国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关规划和政策，结合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科技的创新创业内在规律，科学培育和壮大在疫情防控中催生的新型消费、升级消费。同时，要注意保持线上消费和线下消费、实物消费和服务消费之间的动态平衡，特别是要防止这种失衡引发的经济“脱实向虚”问题，大力保证实体经济的健康发展。
（作者为天津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天津大学基地研究员）
